中文字所描绘,便可想象出当时景象该是如何浩大。
&esp;&esp;沈殊认真道:“我绝不会令师尊丢脸。”
&esp;&esp;闻言,叶云澜睁开眼,他已很疲惫,目光沉沉注视着沈殊,清冽语声带着一丝严厉。
&esp;&esp;“沈殊,记好了。你此番前来论道会,是为开阔眼界,增长见识。你要超越的,永远都只是自己。无需逞强而为,更不必意气用事,心生执念。为师……并不需要你来挣脸。”
&esp;&esp;“你的体质与旁人不同,若生心魔,极其难解。我不希望你这么努力才踏上道途,行走至今,最后却功亏一篑。”
&esp;&esp;沈殊知道,方才他被南宫擎激起戾气,没能及时压制,被自家师尊觉察,终究还是给对方留下了心结。
&esp;&esp;只是,对方如何知道,他偶尔泄露那丝戾气,不及他真正万千之一。
&esp;&esp;地上影子微微扭动了一瞬。
&esp;&esp;“我记住了,师尊。”
&esp;&esp;沈殊走到叶云澜面前,半跪下来,如同少年对着长辈撒娇那般,将脸伏在叶云澜的膝上,低声道:“师尊不必为我担忧。”
&esp;&esp;叶云澜沉默了会,伸手触碰沈殊脖颈上傀儡印,一下又一下的抚摸,不说话。
&esp;&esp;沈殊知他心中有气,乖巧任着他摸,直到对方动作越来越慢,最后停下。
&esp;&esp;沈殊抬头,发现对方已经熟睡了。
&esp;&esp;他动作轻缓地站起身,看着在紫云木下沉睡的人。
&esp;&esp;那人枕在石桌上,乌发蜿蜒散开,露出小半边侧颜。
&esp;&esp;紫蓝色的花瓣落在他的发间,长长睫毛低垂,有一种柔弱不堪的错觉。
&esp;&esp;让人极想拥他入怀,护佑他一生一世。
&esp;&esp;他想起当年,师尊说他太晚休息,当心以后会生不高的时候,他对师尊撒娇,说生得太高,就不能再靠在师尊怀里了。
&esp;&esp;那时候师尊只是敲了敲他脑袋,说:“你日后若遇上自己喜欢的人,难不成还要窝在别人姑娘怀里,要别人宠着你,惯着你,而不是你去抱着她,护着她么?”
&esp;&esp;那时候他确实不懂,想着,生不高便生不高,只要能一直与师尊在一起,便是怎么样也无妨。
&esp;&esp;可现在他懂了。
&esp;&esp;喜欢一个人,确实不会再甘于躲在那人怀里。
&esp;&esp;他想要抱着他,护着他。
&esp;&esp;想要给他世上最好的东西。
&esp;&esp;他想要顶天立地。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叶云澜陷在梦中。
&esp;&esp;月光萧瑟,魔宫。
&esp;&esp;这是圆月之夜后第一天。
&esp;&esp;那人如同惯例消失了踪迹。
&esp;&esp;他手腕脚腕都带着锁链,脖颈上还有着青紫暧昧的痕迹。
&esp;&esp;身体仿佛散了架,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。
&esp;&esp;他软在床榻上,看着窗沿上遥远的月,长久沉默。
&esp;&esp;……他已经许久,没有望见过月亮了。
&esp;&esp;却忽然一道熟悉声音传来。
&esp;&esp;“云澜。”
&esp;&esp;“听闻魔尊要娶你为妻,”那人轻轻道,语声如同往时般温柔,“为夫恰好路过魔域,便来看你了。”
&esp;&esp;萧疏月色里,渐渐凝出一个穿着月白道袍的身影。
&esp;&esp;陈微远走过来,握上他被锁链勒出累累红痕的手腕,怜惜道:“怎弄成了这副模样。”
&esp;&esp;他沙哑开口:“别碰我。”
&esp;&esp;陈微远轻叹一口气,“我知娘子怨我。”对方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腕,“可娘子不知,我当初将你送入魔宫,只是因为迫不得已。”
&esp;&esp;他撇过脸,不欲再听这人满口甜蜜谎言,只道了一声:“滚。”
&esp;&esp;“不要再耍小性子了,嗯?”陈微远低柔道,“云澜,只要你答应为我做一件事,我们之间,便不会再有任何阻碍,你我便能够长长久久,永远在一起——”
&esp;&esp;一把刀,被放入他手心。
&esp;&esp;“这刀上有戮魔咒,只要刀尖能刺破魔尊一点皮肉,便能将他重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