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&esp;子路为人伉直,在子服何为赵无恤解释了一番后幡然醒悟,这个四旬大汉朝自己脑袋上狠狠拍了两下,随后朝年龄整整比他小了一倍的赵无恤凛然下拜,高傲的头第一次稍稍低了下来。
&esp;&esp;“是仲由鲁莽,误会大夫了!还请大夫按照军中律法责罚!”
&esp;&esp;赵无恤伸手一扶,却发现根本扶不起这个执拗的家伙,只能劝慰道:“此事关系重大,所以事先未曾告知子路,是我之过也,子路也不必自责,今日既然说开了,这后续的事情,还得仰仗子路!”
&esp;&esp;“赵大夫尽管吩咐,夫子来时曾告诉仲由,要将大夫当成主君一样侍奉听从!”
&esp;&esp;赵无恤听得心中一动,但随即又稳住了心神:“正好有一桩要紧事,非得仰仗子路这等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士去做!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初二这一天,在结束祭祀后,孟孙何忌在厅堂里来回踱步,忐忑异常,连宽大累赘的礼服都顾不得换。
&esp;&esp;他是鲁国孟孙氏第9代宗主,孟僖子的儿子。他并非嫡子,母亲是泉丘国人之女,在及笄时做了一个离奇的梦,梦见自己睡在孟氏之庙的帷幕里后,于是就大胆地带着闺蜜出奔游猎经过此地的孟僖子,私通野合后盟于清丘之社,做了他的妾室。
&esp;&esp;不知道是不是从小野合庶子身份的缘故,孟孙何忌虽然看上去仪表堂堂。被孔子教导几年后也显得温文尔雅,是三桓中最像模像样的一个,但做事却有些迟疑和优柔寡断。
&esp;&esp;鲁昭公二十五年。在昭公想要一举驱逐三桓,夺回公室权力时。年轻的孟孙何忌就迟迟不敢发兵助季平子,直到大局确定后才匆匆出兵,为此事后没少被季平子怨愤打压。
&esp;&esp;孟孙何忌本以为那次政变是自己一生里经历过最难抉择的事情,然而他没料到,在季氏、叔孙氏两位叔父去世后,那个和他一起共事过的陪臣阳虎竟然胆大妄为,架空了三桓,宰执起鲁国来了!
&esp;&esp;对此。懦弱的孟孙何忌无可奈何。
&esp;&esp;也不知是不是孟献子,孟僖子俩位先祖的魂灵保佑,孟氏的家臣虽然和阳虎般能力出众,却独独忠于家主。无论是有仁德贤名的弟弟孟敬叔,还是手握重兵的郕邑宰公敛处父,亦或是能言善辩的小宗子服何,都全力支撑孟氏不倒,让阳虎迟迟不敢下手。
&esp;&esp;孟氏,或者说,仲孙氏。庆父这个大奸臣之后却成为目前三桓里仅存的实权家族。
&esp;&esp;可从今天的情况看,这种微妙的平衡已经渐渐维持不下去,阳虎恐怕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!
&esp;&esp;于是在回到府中后。孟孙何忌急忙召唤亲信前来密谈。
&esp;&esp;“阳虎借口防备盗寇和增加祭祀典礼的仪仗,大肆召唤党羽带兵进入鲁城外郭,现如今连公室那边都守满了人,断绝了吾等与国君的消息,莫不是,莫不是动手之日就在旦夕之间了?”
&esp;&esp;身材高大的,片刻不卸下甲衣和长剑的郕邑宰公敛处父分析道:“阳虎图谋已久,这必然是要叛乱了,也不知道具体的计划是什么。吾等也要提前做些准备才行……”
&esp;&esp;正说着,却有亲信竖人通报。说是子服何回来了。
&esp;&esp;孟孙何忌大喜,这些日子。许多阳虎一党的内部消息都是通过子服何从赵无恤处听来的。若非如此,他也不会让公敛处父带着郕邑邑兵入鲁城,双方的力量差距可能会更大。
&esp;&esp;子服何捋着宽大的深衣趋行走了进来,下拜后双手献上了一份简牍。
&esp;&esp;“阳虎之乱就在明朝,子泰大夫冒死相告,希望我孟氏能早点做好准备!”
&esp;&esp;“就算加上赵大夫带来的数百人,吾等兵力也仅是阳虎之党的一半啊……”孟孙何忌哑然片刻后,又开始患得患失了。
&esp;&esp;“兵之强不在寡众!以孟氏在国人间的名望,下臣不相信国人会反过来相帮阳虎!”公敛处父是负责孟氏武事的,他这一番言论让孟孙何忌稳住了心神。
&esp;&esp;子服何对此表示同意:“更何况,赵大夫还有其他的谋划,家主,吾等尚未走到绝境……”
&esp;&esp;就在这时,孟氏家主的异母弟孟孙阅(南宫敬叔)却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。
&esp;&esp;孟孙阅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,他曾陪同孔子入周室向老子问道,看上去颇为干练。如今被封到了南宫邑,即将分出一支小宗来,此次也带了一旅兵卒前来助阵,负责与鲁侯、季氏、叔孙氏沟通事项。
&esp;&esp;原本知礼守节的他上堂后甚至来不及行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