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医生松了口气，还算正常，能认字就好。

江枫眠吃了药，胃里的灼痛感还是没下去，只能靠在沙发上哼唧。

“李医生，你看看他的脚。”

袜子被血浸湿后粘在上面，李医生拿剪刀把袜子剪开，小心翼翼撕下粘连的地方。

碎瓷片的渣子扎在肉里，李医生用镊子把碎片一点点挑出来，又仔细包扎上。

“好了，你不要动，躺着吧。”

李医生洗完手，跟着霍纵去了书房。

“霍总，他的情况比我以为的还要严重。他的胃应该是伤到很久了，长久的饮食不规律，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肉的，根本承受不了，只能慢慢养。”

“他身上被殴打的伤算是最不要紧的，最严重的是心和精神方面，他是不是不太……”

李医生剩下的话没说，但是已经非常明显。

“我不清楚，今天第一次见面，他是江家的那个。”

江家啊，大儿子本来是天之骄子，后来从楼梯上摔坏了脑袋，在江家啊，那发生什么都正常。

“可怜的，那分明是长期虐待。”

“李医生，你出一个伤情鉴定，都需要什么手续联系陈晨。”

“好。霍总，我还是你的心医生，冒昧的问一句，这是什么情况。”

霍纵捻了捻指尖，最后只说：“霍擎塞过来联姻的。”

唉，听到冷硬的霍擎两个字，李医生叹了口气，这些天的治疗算是白费了。

“霍总，你比我清楚，身边突然多一个人的影响，有任何问题，随时联系我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这是他需要的药，我写了药方，怕他不明白，还得你照顾着。另外，他身上的伤必须尽快上药，他很抗拒我，虽然跟你第一天见面，心上是极其依赖你的。”

霍纵没说话，把药接过。

不说话就是不拒绝，李医生安顿好就溜。

霍纵下楼时，江枫眠正抱着小鸭子傻笑。

陈晨大方的把鸭子一家子都买了，大大小小整整齐齐七只。

“谢谢老公，我喜欢。”

小黄鸭有什么好喜欢的，霍纵冷淡地点点头。

“药方跟药放一起不要乱动，吃药前对照着仔细看看，喝水拿带把的杯子，客厅有小型饮水机，红色就是还没有烧热，等一等，这个懂吗？”

“嗯，老公，我知道。”

呜呜呜，崽崽好好啊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。

“江枫眠，以后不可以喊我老公，喊我霍纵。”

江枫眠歪着脑袋，手里纠结地捏了几下小黄鸭，哼哼唧唧道：“他们说，你喜欢。”

呵，他们怕不是想让自己也把江枫眠打一顿。

“喊霍纵。”

药效上来，胃里没有那么疼，江枫眠有了力气，坐直了一点，眉眼弯起来，“哥哥。”

黏黏糊糊的，比喊老公还让霍纵头疼。

算了，就这样吧。

“哪里疼就说，住的或者吃的不舒服都要说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喜欢，不挨打，喜欢。”

不挨打就喜欢，霍纵抿着唇，看着江枫眠格外漂亮的脸蛋，痴傻的情况好像和传闻里不太一样，漂亮是真漂亮。

那双眼睛生的极美，忽闪忽闪的，看过来时霍纵都跟着认真起来。

“江枫眠，联姻的事情当不得真。”

霍擎是为了拿捏他，江家是为了钱，没人在乎江枫眠的意愿，也没人在乎他的意愿，自然是不能当真的。

“你这个情况应当也不是自愿的，等住一段时间我安排好你就走吧。”

走，霍纵要赶他走。

霍纵话音刚落，江枫眠眼角骤然落下一滴泪，他从沙发一角爬过来，红着眼怯生生抓着霍纵的小拇指，委屈道：“老公，我乖的，别不要我。”

“哥哥，求求你，不要赶我走。”

霍纵一怔，被触碰到的小拇指像是着了火，比被抓着手腕时还要刺激。

刷一下，霍纵猛地抽回手指。

江枫眠茫然地看着霍纵，大串大串的泪落下来。

“我错了，不喊老公了，不要，不要生气，求求你。”

江枫眠忍着泪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，可他越是想表现的正常，就越是不正常。

霍纵垂着眸子，沉默地从抽屉里扔给江枫眠一颗糖。

“不赶你走。”

上药 “哥哥，你轻一点哦，我怕疼。”……

是一颗黏黏糊糊的橘子糖，许是在抽屉里放的有点久，江枫眠拿嘴撕开时拉丝的糖果粘到嘴角，他舌尖把糖卷进去，抿着甜滋滋的唇瓣朝霍纵傻笑。

“哥哥，甜果好甜啊，就是好粘牙。”

粘牙，怎么会粘牙，霍纵翻出糖果袋，从封口处找到日期，过期一年了。

“吐出来，过期了。”

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