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念饶有兴致地问他,“你想做皇储,是因为喜欢权势,还是有其他的想法?”
慕景怀回避她的目光,冷静下来,“你根本没有想过让我掌权,因为我身上流着大郾皇室的血,你恨他们。”
真正爱孩子的母亲,不会把他当做囚犯一样关着。
慕景怀现在才意识到。
他的母亲不爱他,甚至讨厌他。
虞念打量着他的神情,“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怀有身孕的小春莺,才来跟我要权的吧。”
慕景怀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。
“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般想不开。”虞念悠游道,“封轸也是,为了一个鹿微眠,把火药换成了烟花。真是让我头疼。”
虞念深吸一口气,慢条斯理地考量着,“原本鹿微眠嫁给他,就是一步棋。”
“让他和慕青辞的仇恨激化,等鹿微眠跟着慕青辞背叛了他,封轸爆发占领皇城才是我们基业开始的时候。”
“现在这样,真是让我难办。”
她说着说着,忽然笑了,“其实也好办,感情就是最致命的毒。爱她越多,刺回来的痛就越深。”
“鹿微眠死一次,他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。”
“若是死在长安城人手里,你说他会不会就想毁掉长安了。”
慕景怀浑身上下一阵恶寒。
在那一瞬间,他想到了当年死在自己怀里的夜莺。
虞念瞧着他心惊的样子笑道,“也不必这么复杂,哪怕是把鹿微眠捏在我手里,封轸怕也不得不唯命是从。”
这话是她的计策,也是对他的警告。
慕景怀难以接受的摇头后退,“你就是个疯子!”
他说完,掉头跑回了宫苑。
深夜月上树梢。
封行渊看了看时辰,已经过了鹿微眠平日里睡觉的时辰,但是她还没有回来。
再不回来,他崩开的伤口都要好了。
封行渊沉默着,把玩着手中一柄短刀,放在烛火上灼烤着。
尖利刀光倒映在少年眸底。
他手上打了个旋,对准了自己刚刚结痂的伤口。
鹿微眠送走了鹿峥与叶绾,才回了房间。
推开了内室门,正好看到封行渊衣衫松散,手边几块染血的棉帕。
鹿微眠心口一跳,慌忙凑上前,“怎么崩成这样了呀。”
封行渊眼帘压低,声音极弱,“没事。”
“还说没事。”鹿微眠把封行渊外衫拉开查看伤势,他的衣衫却比她想象中更松散一些。
她轻轻一拉,尽数从两肩垂落,露出少年结实肩臂与蓬勃流畅的肌肉线条,随着他深重的呼吸一起一伏。
上面沾染着几道血色抓痕,尽显血性。
太凶
鹿微眠看着眼前的光景, 怔愣一下。
封行渊肤色还偏白,她不知怎么的,脑海中浮现除了“鲜嫩”两个字。
这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, 让她莫名奇妙想咬一口。
鹿微眠刚冒出这个想法,就意识到,她怎么跟他一样想咬人了。
不对。
鹿微眠停滞片刻, 这才想起来她是在给人看伤, 立马出声遮掩着, “那个,药在哪?”
“柜子里。”
鹿微眠移开视线, 装作很忙的样子去找药膏。
封行渊衣衫半褪, 就隔着一段距离看她。
他就说,他知道她喜欢看什么。
鹿微眠拿好药膏回来, 看到他还有些不自在。
印象中,封行渊总是将自己防备得很好,似乎对他而言, 暴露身体是暴露弱点的一种,鲜少能有机会这样……
因此,鹿微眠总有一种自己在用眼睛占他便宜的错觉。
“你,自己涂, 还是……”
“我一动,容易扯到伤口。”
鹿微眠攥了攥手里的药瓶, “好。”
她伸手扶过封行渊肩臂,将他摆正, 坐在他身后。
封行渊垂眸, 询问着,“今日, 你跟慕青辞都聊了什么?”
鹿微眠将药粉一点一点洒在他肩膀伤口上,“没什么,不过是今日,我去宫中告发姜崇,碰了壁而已。”
“因何碰壁?”
鹿微眠停顿了一下,将今日她在宫中的遭遇,以及跟慕青辞聊过的事情全盘托出。
鹿微眠问他,“所以你觉得,这些事情,陛下也是知道,并且默许的吗?”
封行渊不想承认慕青辞说的是对的,但也不得不承认。
“那位淑妃娘娘心机深沉,总有自己的想法,陛下知道,但或许不是知道全部。”
“但如果是陛下下令,这样淑妃不论利用他的命令做什么,都有机会给自己兜底。”
“也或许对于虞念来说,皇帝也不过是拿来利用的人之一。”
鹿微眠叹了一口气,“那陛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