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兰亭序》的音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,她在华美的灯光下出场,绫罗绸缎漫天,她再次回到舞台,宛若羽化登仙。
台下鬼哭狼
嚎一阵,离场多时的凌汛突然返回,他隔着人海仰望她。
四目相对,这一瞬间所有飘扬起来的绫罗绸缎都静止在空中,她淡然微笑,只有他自作多情。
那天的凌汛似乎格外的忙,看完她的节目后和她说让她晚点去办公室,他有些东西要给她。
荆棘拿到那间舞蹈室的钥匙的时候,他说:“不能让你白白跳舞。”
和善的目光在她身上,凌汛冲她粲然一笑对着她道:“你想要的舞蹈室,我替你争取来了,这下,你可以好好完成作业了。”
他说:“房间换了新的地板,我找后勤老师申请添置了一个卫生间,门口的监控也修好了,有什么你觉得需要改的,随时联系我。”
那把钥匙被递到她的手上,天空逐渐暗下去,荆棘看着他垂眸。
丢掉。
快点丢掉。
不要拿着这把钥匙。
这间你梦寐以求的舞蹈室,会成为毁掉你一生的牢笼。
快走。
快走。
时空这端的荆棘在暴雨里哭湿眼睛,她无可奈何的看着曾经是自己颤抖的着手接过来钥匙,从这一刻逐渐对着他敞开心扉。
别相信他,别信他说的任何话。
监控没有修好,卫生间只是为了他事后处理痕迹。
就连这间办公室,最后都成为你的恶梦。
快跑。
快跑。
荆棘蹲下身去无声痛哭,暴雨在窗外下个不停,电闪雷鸣,她的眼前迷雾一片。
后来发生的事情在她的梦里面重复无数次,她一次又一次从深夜里惊醒。
那些所有的推心置腹都成为了他掌控自己的把柄,而为了不让人发现,她每日每夜都如履薄冰,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。
个人如同惊弓之鸟,稍有风吹草动,就怕落得人尽皆知。
那个时候满盘皆属,她的人生再也不会是她自己掌控。
她被迫在情潮欲海里沉浮,非但欢愉全无,还觉得人间至苦。
一玉千碎,苦不堪言。
有的时候,她甚至想到去死。
可是这样的时光有时候却也会让她留念。
一起撑过运动会,一起逃课去吃饭,被迫参加演讲比赛,认识她的好朋友季镜,和所有人一起去ktv,甚至是和他们呆在一起,那温馨平淡的每一秒钟。
巨大的痛苦让她矮下身去,她的好朋友们一溜烟的围上来问她究竟是如何。
荆棘看着那一双双关怀的眼睛讲不出任何的话,她连嚎啕大哭都做不到。
太痛了,太苦了,这些是在是太痛苦了。
她看向每一双眼睛流着泪呜咽,她甚至连哭都要强忍着。
明月焦急的声音响在耳边:“荆棘,你怎么了,不舒服吗?”
周知意蹲在她的身边替她擦去眼泪:“怎么突然蹲下一会就变成这个样子?”
她焦急的喊徐立言,扯着他的衣服对着他道:“我们快带她去医务室吧,别是有什么急性炎症。”
荆棘苦哭的脑袋发懵,她咬牙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出来,对着她们道:“不——”
满头冷汗,荆棘却笑了:“我没事——”
她在周遭的搀扶之中站起来,擦干眼泪道:“很快就没事了。”
明月依旧不放心:“你别自己逞强啊,有任何事就告诉我们——”
周知意在旁边一个劲点头,那双温暖的手拉上荆棘的,在手里来回摩挲。
徐立言对着她道:“你不会又是胃痛了吧?呆着别动,我去给你买点药。”
明月三两步上前对着周阔耳语,周阔点点头,二人跟着他一起转身:“我去昭阳看看有没有粥。”
荆棘看着他们冷静的转身要去买东西,出声叫住他们:“不用了——”
几人回头,荆棘对着她们笑:“我只是刚刚没站稳别了一下脚,现在已经没那么痛了——”
她看向每个人的眼睛,最终那目光停在了明月的身上:“谢谢大家——”
那笑眼弯弯,像极了那枚袖扣的主人。
他赶在最后一丝天光消散前出现在那间办公室里,带她走出黑暗,走进去满堂的光亮里。
他带着她走向希望里,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。
荆棘看着众人表情逐渐恢复如常,对着他们回绝刚刚那二人的提议道:“校庆我就不参加了,崴了脚,参加不了。”
她此生都不会参加校庆,永远不会。
一个噩梦还未醒来,荆棘不想再做另一个逃脱不了的梦。
她掐着自己的手心,努力的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,对着她们回绝道。
如果时间能倒流多好,如果能回到过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