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今年80多岁,头发花白,身体不是很好。黎宴这次回来,有一半原因就是为了能多陪陪她。
看到几年没见的大孙女,老太太十分高兴,亲昵拉着她手腕怎么都不肯放开。
黎宴陪她坐了会儿,老太太情绪缓过来,便迫不及待拉着她上二楼房间。
“住外面怎么行呢?”老太太推开房门,“屋子已经收拾好了,宴宴,听奶奶的,今天就搬回来。”
黎宴并不想答应,只说:“你要多晒晒太阳,以后我周末常回来,带你去旁边公园遛弯好不好?”
“你们年轻人,外面吃的也不卫生,家里你张阿姨炖了你最喜欢的鸽子汤。”
“嗯,待会叫张姨给你盛一碗,喝汤暖暖身体。”
……
两人各说各的交流了好一会,老太太才发现不对劲,气恼瞪了她一眼。
“你啊,越来越不像话!”
黎宴没反驳,温温和和赔笑。
“公寓是爸妈留给我的,没您想的那么糟糕,我现在一个人住着也自在。”
老太太却叹了口气。
她眼神有些混浊,目光复杂落在黎宴身上。
“宴宴……”她问,“你是不是还在怪爷爷奶奶?”
黎宴故意装傻,挣开她的手独自走到书桌旁。
房间还是当初她离开时的摆设,桌上纤尘不染,显然这些年保养和清洁都不曾落下。
可23岁的黎宴站在高中生黎宴的房间,却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。
黎家奶奶走近两步。
“你小叔他们只是闹得厉害,但我们从来都没有偏心。该是你的,不早都帮你存起来了么?”
黎宴母亲是个律师,出事之前,她早和丈夫帮黎宴建立了一个信托基金,用作黎宴大学时的开支。两人身亡时黎宴还未成年,两位老人便做主将她父母大部分股份资产变卖换成现金,都存入那个信托基金中。
到现在,黎宴每年一月仍能从基金中拿到将近百万元。
黎宴没应声,心念一动,突然打开书桌抽屉。
她低头看着里面存放的学生用品,指尖一点一点滑过记事簿的封面。
突然,她动作一顿,回头问:“奶奶,我屋里那两支钢笔呢?”
归置齐整的抽屉里无端端空出两指空隙,显得分外不和谐。
老太太一愣:“什么钢笔?”
“我十五岁生日时爷爷送的礼物。”
她这么一说,老太太便有了印象。
当初黎宴出国时十分仓促,只带上了大部分必需品,纸笔这些无关紧要的几乎全留在家中。
“好像是被阿星拿去用了吧。”老太太也不太确定,“有次她说自己笔坏了……”
黎宴的小叔叫黎正容,生了一儿一女分别叫黎峰和黎星,年纪比黎宴小不了多少。黎家别墅足够大,曾经一大家子都热热闹闹住在这里,关系算得上融洽。
如果不是父母骤然离世,黎宴大概到现在也不会知晓那些兄友弟恭全是装出来的假象。
“嗯。”她低低应了一声,关上抽屉。
“你……”老太太小心观察她神色,“你妹妹做事不讲究,怎么能拿你的钢笔?”
她说:“晚点她回来我说说她,让她把东西还回来。”
“不用。”黎宴婉拒。
老太太还要再说,被她摆手制止。
“只不过是两支钢笔,留在这里我也用不上。”再抬头时,黎宴已经重新换上得体笑容:“给阿星不是正好么?”
看到她脸上豁达,老太太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还是得说说她!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就拿走姐姐的东西?”
黎宴扯了扯唇角,不置可否垂下眼眸。
过了一会儿,她扶老太太离开房间,关门时刻意放轻了力道,可门板撞上木框依然发出类似刀落砧板的响动,“咔”一声斩断了什么。
钢笔的事让黎宴难以抑制想到其他,回到客厅,她询问父母亲其他遗物的下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