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长赢背后和沐染身后同时有人伸出手,这两人对视一眼,终究是沐染手下人退让一步。
会读唇语的铁甲军士眯着眼睛看了会儿。
他放下远窥镜,转头道:“他们喊,打倒恶贼,救出场主!”
此话一出,周围之人无不以敬仰的目光看着楚辞。
万民自发营救,可见其声誉之高,影响之广。
楚辞:“……”
真的好多人啊!
他们怎么知道她在这儿?
哦,对了,刚刚的播报——
她原本在脑海里将这事情已经按了下去,这会儿,全域公开播报的回忆开始翻涌……
楚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在陆长赢的搀扶下勉力站稳,艰难吐出一个字:“跑。”
“快跑!!!”
胡言先生出了新话本。
各大酒楼茶楼推行的轰轰烈烈。
这会儿京西的平安茶楼,满室座无虚席。
门外仍可见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景象,不断有外乡异族经过。
今日出门,她只带了项一。
不过周围还藏着多少人就不知道了。
出门着实花了好一番功夫,赶到茶楼的时候,掌柜还将最后一个包间给留着。
偏生另一队人比她更后来,却也想要包间。
马仔们气势汹汹,哐当一声推门而入。
贺朝阳如众星拱月,前呼后拥,身后跟了一群纨绔子。
他冷笑:“来得晚又怎么样,我倒要看看谁敢跟小爷抢包间。”
说罢抬头望过来,和楚辞四目相对。
楚辞今日戴了一个精巧的半脸面具,滁花阁的热卖品,京都本地和外邦姑娘们都很喜欢,一时成风,因而她在人群中也并不突兀。
她抱着珍珠,盈盈而立,冲贺朝阳一笑。
贺朝阳肉眼可见的僵住,仿佛白日活见鬼般连忙低头。
别人认不出来,他还能认不出来吗!
这道身影可是日日夜夜出现在他梦里——
半夜惊醒的噩梦!
不是说静卧养伤吗,怎么会在这儿?!
贺朝阳转身:“今日这本子听着也没意思,算了——”
他身后一群纨绔子摸不着头脑。
“小郡王,别啊,不是您说在学堂过够了苦日子,趁着这两日休息,出来松快松开吗?”
“小郡王,”楚辞对他招招手:“包厢就让给您,我们坐厅堂。”
他这一伙里,有三两个人也跟着面色僵硬,如临大敌。
倒是剩下的溜须拍马之辈兴奋又得意:“瞧瞧,不愧是小郡王,您的名号一出谁不避让,这女娘也有点眼色,懂点事,不像那个又凶又恶的毒妇!还敢磨蹉您,回头我们哥儿几个定要好好收拾她一番,给您出口气。”
楚辞款款而来,闻言道:“呀,谁还敢磨蹉您?”
拍马屁的小子哼哼道:“可不就是杀千刀的唔——”
他的后颈遭了一记利落的手刀,人当即就软软倒了下去。
贺朝阳强装镇定:“楚场主。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,不值得费心。既然你在这里,那我们——”
“别——”楚辞大大方方的带着人退出包厢:“说了让给你,走了,回见。”
剩下贺朝阳和其他人留在厢房,不明所以。
一行人中也有他的几位学堂同窗,几人暗自打着眉眼官司,楚辞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?
有人唏嘘道:“定是这次遭匪搓了她的锐气,知道收敛了,对我们也知道放尊重了。”
“那我们明日是不是可以翘课了,什么混账牧场,害我挨了爹娘多少顿打!”
学堂这群贵族子弟每日三骂,骂牧场,骂楚娘,骂厨堂——
哦,厨堂不骂。
这几乎是父母重压下、繁重学业考核下唯一的甜处了。
唯有一个少年忽然捂着肚子说疼:“都怪昨日冰食吃多了,今早便有些滑肚,我先去寻个方便。”
他充分相信辞娘的品性——
此番反常,必没好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