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馆内外围满了大量围观的吃瓜群众,眼睛忍不住往两人的方向偷觑。看这架势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,明月医馆怕不是要血溅三尺啊!
秦悦手中还握着擀面杖,根本不知道在场诸位心里猜到十万八千里去了,只抬眸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路过还不好好路过,非要折返回来,也不知安的什么心。
人群之中,白烟萝偷眼望去,本想寻机为秦悦求情,不曾想谢隅非但不恼,唇角反而噙着笑意。
只一瞬间,她便察觉出两人不简单。
果然,下一刻,谢隅淡淡道:“接你回府。”
这一句有如晴空霹雳,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,却碍于谢隅嗜杀的威名不敢作声,眼神偷偷流转在两人身上。
此刻茶饼在手,谢隅与她隔桌相望,寝阁亲吻的画面又不由自主浮上脑海,秦悦轻咳一声,眼神闪躲着放下手中的面团,道:“等我收拾下再随你回去。”
她拍了拍手上的面粉,一转眼瞧见白烟萝满脸难以置信地看了过来,又连忙改口:“呃,我今日睡医馆。”
谢隅挑了挑眉:“既然答应了,怎么还有反悔的道理?”
秦悦默默扶额,疯狂在心里说我快被他们的目光射出几百个窟窿了!!你自己瞧瞧这阵仗!
她的心声很吵,谢隅唇角微扬,转身环视身后跪倒的大片人群,所有人在他回头的一瞬间都条件反射地收回目光,生怕与他对视。
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摄政王,竟然一下早朝便直奔明月医馆,还将秦小姐接回王府,要说二人没点什么,恐怕无人会信。
白烟萝双唇翕张,话到嘴边再瞧见谢隅那骇人的背影,又收了回去。
秦悦这时候也不敢看她,万一被当成挑衅怎么办?她最不会处理的便是这种复杂的关系。
好在白烟萝看出了她的忐忑不安,主动打破沉默:“今日多有叨扰,秦小姐,殿下,告辞。”
话音刚落,白烟萝携丫鬟款款离去。
秦悦仍维持着先前的姿势,谢隅绕过摆满食材和药材的檀木桌走到她身旁,低头看她手上正在捏的茶饼。
他离得太近,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避,迅速和他拉开距离。
一反常态的变化他自然能察觉,谢隅眉间微蹙,不知为何,她似乎对他产生了抵触,像是厌恶。
秦悦道:“我饿了,回去吃饭吧。”
没做停留,她快速洗去手上沾染的茶粉,瞥了眼怔然的周伯和郎中便疾步踏上马车。
沉重的马蹄声消失在长街尽头,望着离去的一行人马,郎中道:“怪不得当初王爷大手一挥就送了咱们十车药材。”
另一郎中诧异:“怎么说?”
“莫不是从那时就对咱们小姐啦!”
众人顿悟。
回到王府后秦悦直奔膳房,她着实饿了,等不及这帮厨子大展身手,打算先尝点什么填肚子。
膳房侍女笑盈盈带她去里房,给她乘了碗用燕窝、竹荪炖制的羹汤。一碗下肚,秦悦赞道:“这汤待会能随其他菜一起上吗?”
侍女温声道:“都听秦小姐吩咐。”
侍女乘了两碗置于玉盘准备端去听雨膳亭,岂料刚迈出里房,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,整个人仰面摔在地上,手里的东西也哐啷碎了一地。
副管事听见声响当即就跨着大步过来,瞧见这一地狼藉,不由分说掌掴上去,“这点事都做不好,你想掉脑袋了?!”
见侍女哭的梨花带雨,秦悦忙道:“别打了。不过是摔了点东西,我自个儿端去就行了。”
副管事立刻又换了副嘴脸:“此等小事怎能操劳秦小姐呢?”
“无妨,入夏雨水较多,地面湿滑,难免一个不留神栽个跟头,还是别追究了。”
她自己乘了两碗,又捎了个木托盘,还未走出膳房大门,便听一老妪道:“秦小姐留步。”
那人衣着与膳房其他人无异,可副管事见了都要给她让道,可见地位不低。
从旁人耳中她听出那人身份,膳房验毒嬷嬷,乃是王府世仆。
“秦小姐有所不知,每日呈至王爷面前的菜肴都需验过两道毒,这第一次便是出膳房时,还请小姐配合老奴。”
秦悦颔首:“自然。”
嬷嬷当着众人的面将银针探入两碗羹汤,半晌后躬身道:“银针无异。”
放行后,她小心翼翼端着汤碗来到听雨膳亭。
这座竹亭就建在鱼池的一端,放眼望去广阔的青绿鱼塘尽收眼底,景色清新宜人,的确是个用膳的好地方。
木盘落下,谢隅随意地朝池内洒了一把鱼饲,秦悦凑上前去,水里竟连一丝波纹都未泛起。
“怎么一条鱼也没有?”秦悦惊异。
谢隅:“向来如此。”
秦悦道:“我试试。”她从谢隅手心捻了几粒杏色的食粒,轻轻一丢,五颜六色大小各异的鱼立刻涌了上来,争抢之际还在水面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