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易摊手:“男儿身,如假包换。再说,你连我模样都没见过,怎么就敢确信我是女子?”
那人已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,黑夜之中,也能看见脸庞通红,赔了个礼,慌不择路地跑了。
他丢人丢的厉害,面红耳热,跑到一半,忍不住回头去看这两兄弟是不是还在看自己笑话。
回过头时,却看见令他惊掉下巴的一幕。
门没关严,依稀能看见个轮廓,那个哥哥似乎勾住了弟弟的腰,不知说了什么,便欺身压了过去,将弟弟压在墙上用力吻了下去。
掐腰的五指十分用力,修长的手指骨节根根泛白。
他怀疑自己正在做梦,才能目睹这样荒唐的场景,揉揉眼睛,还想再看仔细一点,忽然一阵妖风刮过,大门已重重关上。
……
又深又长的一吻,顾易毫无准备,被亲的险些缺氧,等兰危放开他时,还是眼神迷蒙,整个人请轻飘飘的。
兰危凑到他耳边,压低声音道:“哥哥?”
顾易被亲得五迷三道的,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兰危拂开他脸颊旁的发丝,声音更压抑了:“只是哥哥?”
顾易这才回过神来,想了一下,弱弱补充道:“……情哥哥。”
兰危想不到他会这样说,兴师问罪的气势顿时泄了,忍不住亲亲他的脸颊。
然后松开了他走远。
顾易有些晕头转向,却还是察觉似乎有些不应该,亲完就走,是不是有些过于冷漠?
不过这念头只一闪而过,在他心目中,也算不上什么大事,或许是兰危知道自己太冷,不适合抱着他。
他很快就这事抛之脑后,向他道:“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回来了。”
兰危:“就算回不了,见到你的锦囊,也必定要回。”
他是今日才打开锦囊的,纸条上只写着,让他去最近的水泽处找找,找到第一个东西,便带回给他。
兰危去了最近的一处小河,心中纳罕,难道他会未卜先知,知道自己会在水边见到什么?不知他要找的是漂亮鹅卵石,还是珍稀水草?
可是,他既然连宝石都不要,又怎会要普通的鹅卵石?
他走到小河旁,举目望去,似乎什么都不像他会要的。
他又上前了两步,然后,便在河水中,见到了自己的倒影。
刹那间心领神会,心意相通,他连忙放下所有事情,赶了回来。
……
顾易知道他是看了自己的纸条,这个时候,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“我写着玩的……”
他今天没戴手套,手指冻得通红,神色也有些特别,像喝醉了一样,眼中有层葡萄酒般的光晕。
兰危很想要握住他的手,将他搂进怀里,亲亲他的手指,再吻吻他的脸颊。
但只想想,最终都都忍住了。
柔声向他道:“去睡吧,明日我们出门去玩。”
顾易洗漱好,脚步虚浮的回了房间,捧着还有些发烫的脸颊时,忽然想起,兰危也连他的模样都没有见过呢。
桃源(3)
在定远城, 时间过得好快。
白杨绿草,忧愁风雨,立春过了, 渐渐便开化。
那些大雪封路,昼短夜长的日子,兰危知道他必定难捱, 总是留下陪着他一起读读书, 偶尔兴起, 探讨一下两人都熟记的《朝暮春秋卷》, 交流之后,往往别有一番收获。
而今积雪渐化,万物萌芽, 西北的春天都来得晚些, 已近四月,顾易才褪去冬日的厚衣。
一冬将息,换上薄衫,竟又宽松了, 顾易托哑奴在外面买个铜镜回来,揽境一照, 脸颊也瘦削不少。
他有些担忧, 可唤出精灵, 对方咬定了只是水土不好, 不易长肉, 没什么问题。
顾易姑且信了。
他每日盼得最多的, 还是时间过得快点, 拿着到第四卷 书, 无论如何, 也要先去将顾然从钟渝身边逮回来。
数数日子,倒也快了。
……
戈壁滩一望无际,云淡天高,辽阔地面之上,狂风夹杂着乱石穿空,还带料峭寒意,顾易将剑练完,却觉浑身火热,手背都血色充足,心中燥热难当,恨不能找个湖泊跳进去凉快一下。
这第三卷 练完,效果显著,但由于血躁气热,他时常感觉意识恍惚,隐隐有控制不住,想要放声狂奔、发狂大笑的冲动,心中不免凛然。
怪不得玄青再三叮嘱,《千秋寂》轻易不可修习,恐怕有走火入魔之虞。
不知道兰危练的《日月行》又是什么感受?
他俩平日肢体接触得少,似乎兰危有意规避。不过顾易看他模样,也觉得愈来愈像雪雕玉砌一般。除了与他说话时神态略显温和外,平日里都冷厉得吓人,令人望之生畏,心冷胆寒。可见《日月行》对他也不是没有影响的。
不过,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