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当筏子,趁机朝简总讨礼物,他就是有心想补这个缺,也掏不出这个钱啊。
“总之,”生硬地转移话题,胡耀文终于理解了那群外国佬为什么爱聊天气,“没想到能在夜色遇见您。”
“难怪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。”
无暇和对方寒暄,简青掌心朝上,单刀直入:“手机。”
“啊?”胡耀文装傻,“什么手机?”
“你用来偷拍他、不、偷拍我们的手机,”唇角弧度敛起,贺临风道,“需要说得再明白点?”
狐假虎威。
胡耀文烦躁地投去一瞥,试图让对方闭嘴。
靠脸傍上简总的一夜情对象而已,真拿自己当盘菜?人家可是有公开过的正牌男友,据说还是个条子。
然而,四目相对,胡耀文的嘲讽全部卡在喉咙,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,有种被剖开血肉审视的胆寒。
这种胆寒在“小白脸”亮出证件后达到顶峰。
“快点,”懒得和对方磨蹭,贺临风催,“别让简总等太久。”
“还是你想回局里聊?”
胡耀文欲哭无泪。
“我、我就是瞧您二位太般配,”忙不迭地掏出手机,他主动解锁,老实交代,“照片也只发给了边绍。”
八卦嘛,人之常情,谁让边绍平时总把简青挂在嘴边,捧得跟什么似的,恍若那高山雪天上月,超凡脱俗的道德楷模。
结果呢?还不是和他们一样,来酒吧找刺激,三两句便被勾得笑靥如花。
胡耀文承认,自己确实存了点坏心,可也只有那么一点点。
他单纯是要打脸边绍,甚至都没想过卖给营销号。
“还挺好看。”三下五除二删掉照片,贺临风客观评价,又点进聊天框左侧的账号资料递给简青。
后者肯定地颔首。
事已至此,任谁都能瞧出这是场乌龙,真追究起来,胡耀文顶多被批评教育几句,拘留都勉强。
贺临风却没打算轻易放过。
偏偏简青拦住了他。
“你走吧,”抽出贺临风握着的手机还给胡耀文,简青提醒,“回去以后,管住自己的嘴巴。”
胡耀文连忙拍胸脯保证:“您放心,抽烟而已,这醉眼朦胧的,我什么都没看到,保证不让您后院失火。”
——先入为主的滤镜太深,在他眼里,开屏孔雀活脱脱是个风流招摇的男狐狸精,哪能当正宫。
贺临风险些被气笑:“我是警察。”没见过脸也该听说过职业吧,谭许婚宴上的案子闹得可挺大。
“嗯嗯嗯。”胡耀文附和。
你别说,简总的口味还挺统一,就喜欢制服。
贺临风:……
他拒绝和傻子掰扯。
“那我撤了?”小学生似的举手提问,得到同意后,胡耀文如释重负,裹紧外套,一遛烟跑回酒吧。
因为要留在附近蹲点,偷拍又不属于抛尸案范畴,打电话汇报过情况后,贺临风便没再麻烦周山。
此刻小巷中仅剩他和简青。
一街之隔,却将世界划为明暗两处,晚风轻拂,少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,反而将月光衬得愈发皎皎。
狂欢尚未结束,煞风景的醉鬼也还没有睡倒在路边,贺临风落后半步,踩着简青的影子,闷声:“应该给他个教训的。”
简青顿了顿。
他阻止贺临风,是怕事态扩大打草惊蛇——卡座里,胡耀文还有一堆朋友等着。
万一酒保口中的金主确有其人,对方说不定会再来夜色。
但这样简单的理由,以彼此的默契,贺临风哪能想不到。
于是他放弃了解释,只问:“比如?”
“比如套个麻袋揍一顿,”贺临风比划,“我来动手。”
简青配合:“那我来交住院费?”
话音落下,两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笑开。
“边绍是异性恋,”放慢速度与贺临风并肩,简青语调寻常地介绍,想了想,又觉得这话太绝对,补充,“我只见过他和女孩交往。”
贺临风:“怎么突然提这个?”
“毕竟他光顾过夜色,”简青答,“而且还很有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