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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(1 / 2)

可他意志坚定,拜见皇帝时,身上有浓浓的血腥气息,面色苍白,满头大汗,但仍气息稳,吐字清。

新帝看到,不免心中暗叹:倒是个硬汉。

“你有何冤屈?可如实禀来。”

“启禀陛下,草民一为喊冤,二为自首。”沈惊鸿重重叩了个头。

“自首”二字一出,朝堂众臣皆面露异色。

本朝虽鼓励罪犯自首,减轻罪责,但自首到皇帝面前的,还是头一次见到。

新帝也觉得诧异。

原来他也是永昌旧臣的遗孤。其先祖曾随着太祖皇帝征战天下,立下汗马功劳,但因为祖父的站队错误,祖父惨死,全家老小沦为贱民。他的父亲在服役期间,受到严苛处罚,重伤不治而亡。母亲怀胎九月还在服役,不堪辛苦,最终活活累死。死后尸体被草席一卷,丢在了乱坟岗。

他是在母亲死后才出生的“棺材子”,幸运的是从小被人捡走,以另一个身份存活。不必终生服役。可他见到了太多不幸的人。

听闻当今天子仁善,沈惊鸿冒死公开自己的身份,想为那些永昌旧臣的遗孤求一条活路。

这番言辞一说出口,朝堂一片静默。

有大臣眼尖,认出他是朝廷通缉的犯人。

沈惊鸿也承认,但他只认单枪匹马营救齐安失败那一次,也不说劫囚,只说是为齐安喊冤。

“他和我一样的身份,父母因为看守贱民的安远侯暴戾而死,他自己也被打‘死’过一次,侥幸留了一条命后,为父母报仇。昔日太祖皇帝曾亲口说,杀人者死,但若为血亲报仇,情有可原者,可判斩监候。齐安也是为父母报仇,为什么就不能斩监候呢?若一样是斩监候,碰上大赦,或许就能活下来了。”沈惊鸿说着,又重重叩头,额头上很快也出现了斑斑血痕,他自己也跟着昏迷了过去。

年轻的新帝沉吟良久,命人将他暂时收押。新帝仁善,又派了大夫为他看伤。

因为沈惊鸿这一出,朝中关于永昌旧臣遗孤和争执的讨论更多了。

双方各执一词,涉及忠义、朝廷旧规、律法、民心……各个方面。

不识时务固然有错,但罪不至此。若长此以往下去,还有谁敢忠于君主呢?

最终,新帝下旨,除去永昌旧臣眷属贱民身份,其子孙后代可返回原籍生活,但三代之内,不得参加科考。

至于沈惊鸿,其情可悯,其勇可嘉,但劫囚大罪,不可轻恕。皇帝新登基,正大赦天下,况他又是自首,于是免去了他的死罪,改为流三千里。

雁翎知道此事时,外面早已传得沸沸扬扬,且二哥已经被判了流刑。

“三千里?!这……流放到哪里?”

贺庭州神色平静:“岭南。”

“岭南……”雁翎一怔,颓然坐下。

她虽未去过岭南,但曾在无数文人作品中看到过。听说岭南炎热,又多瘴气,并非宜居之处。

“本来按照他的罪责,应该是死罪。但陛下仁善,念在他勇气可嘉,又是主动自首,才判的流刑。”贺庭州解释。

——这和他事先预想的差不多。若非确定在新帝登基这个关头能保住沈惊鸿的性命,贺庭州也不会贸然让其行事。

雁翎睫羽低垂,她心里很清楚,用一人的流刑换永昌旧臣遗孤们的解脱,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。二哥还能免除死刑,她应该开心才对。可她仍忍不住心疼,担忧。

突然,她心思一动,狐疑地问:“我二哥怎么会想到去敲登闻鼓?”

二哥是江湖中人,又是永昌旧臣的遗孤,对朝廷本能地有些抵触。怎么偏偏想到了这样的办法?还出现得恰到好处?

贺庭州没有回答,只低头饮茶。

热气袅袅,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。

雁翎只是随口一问,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。她叹一口气:“他什么时候动身?我想去看看他。”

贺庭州放下茶盏,缓缓说道:“他身上有伤,陛下开恩,特许他可以伤势好转一些再启程。”

“嗯。”听说不必带伤赶路,雁翎心里稍稍有些安慰。但是三千里路,山高水远,也不知道二哥一路要吃多少苦,能不能活着到岭南。

不不不,她和二哥从小一起长大,她该相信二哥的本事。

“估计就是这几日了,我让人多留意一下。到时候我陪你去送他,给他带些银两,路上也好打点官差。”贺庭州又道。

答应她的事情已经办到,贺庭州心内轻松很多。现在唯一的担忧只剩,没有任何筹码之后,她会不会心甘情愿地留下,和他共度一生。

想到这里,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她身上。

灯光下,她肌肤洁白如玉,乌黑的发梳成了已婚妇人的样式。她已经是他的妻子……

他们是世上最亲密的存在。

“嗯,是得打点官差,还得再准备一些吃的喝的。”雁翎经他一提醒,发觉自己忽略了不少东西,认真思索都该张罗、准备些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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